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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前198年5月,洛陽正在開一場慶功大會。
此時距離當年舉兵起事已過去12年,大會的主角漢高祖,這個男人58歲了。
他是得意的。白手起家,攪動風云,一介布衣提三尺劍而取天下,四海之內(nèi),幾人能夠?但他似乎又有點傷感,這一路走來,眼見多少白云蒼狗變幻,白發(fā)黃沙沉埋,才一步步走到今天,走到權(quán)力的頂點。
我為什么能成功,老對手項羽為什么失?。克胍粋€答案。
群臣紛紛對答,“陛下大方,舍得封賞,而項羽遇到有功之臣,印把子在手里都快磨壞了還舍不得發(fā)下去”。
其實劉邦心中早已有了思慮已久的答案。
“夫運籌策帷帳之中,決勝于千里之外,吾不如子房。鎮(zhèn)國家,撫百姓,給饋餉,不絕糧道,吾不如蕭何。連百萬之軍,戰(zhàn)必勝,攻必取,吾不如韓信。此三者,皆人杰也,吾能用之,此吾所以取天下也。項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,此其所以為我擒也?!?
后人也確實把這點作為混混劉邦能取天下的最大秘密。
劉邦能用人,善用人,人盡皆知。
但能用“漢初三杰”,就是他成功的緣由嗎?恐不盡然。
或者是另一個翻遍歷史者總結(jié)出的中國成大事者的必備特質(zhì):愛才如命;揮金如土;殺人如麻。
這三要素是劉邦致勝的答案么?恐怕也未必,第三條套在項羽身上顯然更合適。
那么,草根劉邦勝出的真正原因何在呢?
在我看來,劉邦身上有一種卓越領(lǐng)導者的特質(zhì):空。
心是身之主宰。佛家講,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。心能空空如也,空靈無礙,便能情順萬物,應變無窮。
日本作家司馬遼太郎在《項羽與劉邦》中,便把劉邦稱為一個“包著空氣的大袋”,他寫道:“這個人總是一覽無余,沒有鮮明的主張和立場,就像一個大袋子。沒裝東西的袋子形狀不固定,也沒有自己的思考和主張,唯一的好處是有容量。這反而比賢者更能成為棟梁吧。賢者自己的思考力不論多么優(yōu)秀也總有界限,袋子卻能容納賢者為己所用?!?
空,故能誠,故能容,故能仁。正是一個“空”字,成就了劉邦作為一個杰出領(lǐng)導者的三大特質(zhì),也助其贏得了整個天下。
真實
劉邦起事前,常去王媼和武媼的酒館喝酒,從不給錢,老板娘卻很高興,因為他就是酒館的網(wǎng)紅。他一去,大家就都跟著去了。為什么,因為劉邦自帶一種開朗活潑、親切可人的氣質(zhì)。他一進酒館,“店內(nèi)外便充滿了快活的空氣”。
這快活和后世孔乙己帶給酒客們的快活不同,不是因其滑稽好笑,而是因其開放、爽朗,帶給人的愉悅甚至敬服。
空,故無蔽,能以本色示人。正是他的真實灑脫,本色風范,折服了他優(yōu)秀的同鄉(xiāng)蕭何。蕭何盡管在辦事的具體才干上遠勝劉邦,也知道他“多大言而少成事”,卻被他的可愛可親弄得神魂顛倒,俯首甘為孺子牛。
劉邦沒有學識,這是他的不幸,卻也是他的幸運。正因為如此,讀書人虛偽的一面,他幾乎沒有絲毫沾染,我自本真任天然。需要示弱的地方,他直接低頭,沒有逞強、遮掩。夏侯嬰在被問為何追隨劉邦時,便說,“沒有我,劉大哥就只是一個呆木瓜。”
蕭何、張良、曹參、陳平、酈食其、孫叔通、韓信、樊噲、周勃、灌嬰、夏侯嬰……劉邦麾下將星如雨,謀士如云,人才濟濟。正是因為自然天真、灑脫不羈、不事算計的個性與魅力,他才能集結(jié)起這樣一支出身各異而各有所長的豪華團隊。
真實與真誠是領(lǐng)導力第一要義。
反觀現(xiàn)時有一些企業(yè)領(lǐng)導者,要么成了帶著面具四處耍寶的演員,要么自視為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超人,實際上卻是脫離了真實的人性,與團隊自然也漸行漸遠。
人都愛登峰自高,卻不知平地托起高山,靜默無言。站在地上的人,最踏實。
能容人
與項羽這種名門之后不同,劉邦并不把世界看成黑白兩色,他眼中的世界,很多時候就像他童年里看到的自己和別人,是灰色的。
空,故能虛心以容人。因此,他用人所長,而不求全責備。
陳平投奔劉邦的時候,幾乎是個劣跡斑斑的人。屬下常有議論,陳平跟嫂子有染,又換過好幾個東家,才來到劉邦陣營,而且還收受下屬的錢財賄賂。
劉邦聽了,找陳平來談話,問他忠誠和貪污問題是什么情況?陳平說,我在魏王和項王那里,他們都不聽我的,聽說大王能用人,我就來歸附了。我孤身而來,沒有工作經(jīng)費,只能這樣。錢都放在這里,你要不用我的計謀,我就走吧。劉邦聽了,馬上給陳平道歉,不問了不說,還給升職加薪。陳平后來獻了好幾個關(guān)鍵性的大計。
其實,之前陳平的推薦人也給劉邦解釋過,此人是有缺點,但確是有用之才?!拔艺f的是本事,你說的是品行,當今大爭之世,即使他有再好的品行,但沒本事,有什么用呢?”
這段話發(fā)人深省。對于企業(yè)而言,本事和品行哪個更重要?做人和做事哪個更重要?很多企業(yè)家都會宣稱,德重于才,做人優(yōu)于做事。
但已故的臺灣經(jīng)營之神王永慶也為經(jīng)營者們留下過一段意味深長的話:
“我認為應先懂得做事,了解做事的事理,把事情做得徹徹底底,才算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。常常說如何做人,那只是口頭說說而已,理想化的。我們提倡做人比做事更重要,可是在外國則只談做事,少談做人,他們的進步與發(fā)展不是很有成就嗎?因此,我認為事要做得好,才談做人?!?
劉邦的大將韓信也是低情商,只懂做事不會做人的風格。他直言領(lǐng)導(劉邦)只能帶兵十萬,而自己多多益善。類似這樣狂傲的話,他給劉邦說過很多次,劉邦卻從不介懷,還“予我數(shù)萬眾,解衣衣我,推食食我,言聽計用”,對韓信器重非常。所以,韓信有了謀反實力的時候,也無異心,面對下屬屢次勸進,始終不為所動。
韓信想當齊王的時候,劉邦正被項羽圍困,焦頭爛額。初聽消息,他很是惱怒:我在這兒忙著突圍,你還問我要官做呢?張良、陳平在旁提醒,這時得穩(wěn)住韓信。
劉邦馬上轉(zhuǎn)變態(tài)度,讓手下趕制齊王印璽,授予韓信。劉邦有個老鄉(xiāng)紀信,常在背后說劉邦壞話,最后都傳到了他耳朵里。劉邦卻左耳進右耳出,并不給小鞋穿。最后滎陽城破,劉邦遭遇危難之時,紀信甘愿假扮劉邦佯裝投降,救了劉邦一命。
在激發(fā)并聽取合理化建議方面,劉邦也是領(lǐng)導者的典范,他無意于做組織里的最強大腦,誰有好主意,就聽誰的,少有剛愎自用。
他看不起儒生,還往他們帽子里撒尿,但陸賈忠告他馬上得天下,不能在馬上治天下之后,他很快醒悟過來,讓陸賈把古今成敗得失總結(jié)著述為《新語》一書,時常翻看,“其后過魯,又以太牢祠孔子”,對知識分子的態(tài)度,前后判若兩人。入關(guān)中后,劉邦一開始也想入住秦宮室,坐擁美女、財寶,樊噲、張良都勸,你是想做富家翁,還是想要天下呢?劉邦趕緊聽從勸告,還軍霸上。
領(lǐng)導者都是有所成的人。事業(yè)的成長往往也伴隨著成見與傲慢的增長,自衿自是,專橫獨斷,成為阻礙其繼續(xù)進階的心魔。像劉邦這樣知人之長,容人之短,聽人之言的,又有多少人能做到?
前幾年在山西某地和一個企業(yè)家朋友見面,聽他講過一個難忘的故事。當?shù)赜袀€龍頭企業(yè),兩位創(chuàng)始人早年同心同志,艱難起家,企業(yè)漸上軌道,一度成為當?shù)仡^牌,大老板便有些膨脹。
一天中午,公司食堂做了大家期盼已久的花糕,一把手忙完事走上飯桌,看見二把手竟沒等他,兀自抓著一個花糕開吃了,當下便覺很不痛快,一下子變了臉色。就為此事,兩人很快鬧掰,企業(yè)不久后就分崩離析。
一個好端端的企業(yè),便這樣毀于一個花糕。當?shù)刂獣詢扇藙?chuàng)業(yè)歷程的人,談起這個故事,都嘆息不已。
善得人心
很多人也會疑惑,劉邦逃亡之時,連自己的親生兒女都要三番五次地推下車。自己的老父親遭威脅要被烹煮之時,他還向?qū)κ忠槐?。這樣道德水準的人,最后憑什么贏了?
推而廣之,在歷史上的多次爭霸對決之中,好像最后取勝的往往是道德方面不占優(yōu)勢的,這是什么道理?
我想,個中原因恐怕有兩條。第一,取勝者往往愛天下勝過愛自己,因此,在他們認為必要之時,為了所謂的天下,甚至自己的親眷都可以犧牲。這類人在此方面的認知確實異于常人。
《三國演義》中便有類似情節(jié):趙云拼死從曹軍的刀劍叢林中救下劉備的幼子阿斗,送到他面前后,劉備卻接過襁褓中的嬰兒,往地上一扔,悲憤道:“為你這孺子,差點痛失我一員大將!”“大德不逾閑,小德出入可也”,在他們眼里,唯有“天下”才是真正的“大德”。
第二,得人心者得天下。在與對手爭奪天下的過程中,最終的勝利者往往更能得人心。
空,故能無常心,而以百姓心為心。不可否認,早年被視為鄉(xiāng)間無賴的劉邦身上卻也有一種“大仁”在。《史記-高祖本紀》中對他的描述是“仁而愛人,喜施”。
他在當泗水的小亭長時,要把幾百需服勞役的奴隸從沛城押送到咸陽,他知道這些老鄉(xiāng)到了終點后干完活就得死,很不忍心,就縱容他們逃跑,最后剩余的人,就帶著他們一起潛藏草澤。
入主關(guān)中后,他將暴秦的法律一律廢除,與民約法三章,秋毫無犯。老百姓感激不盡,紛紛獻禮,他也一概不受。登基回鄉(xiāng),他把家鄉(xiāng)豐縣和沛縣的賦稅徭役永遠免除,使得父老鄉(xiāng)親歡欣鼓舞。
反觀項羽,在這些方面,做得實在差勁。向其投降的秦軍20萬人,被他生生活埋;頗有民望的義帝,被他于流徙途中暗殺;更火燒咸陽,把諸多古跡奇珍付之一炬,“楚人一炬,可憐焦土”,不僅當時,后世也一直為之嘆惋遺憾。而鴻門宴上,又當斷不斷,猶豫不決;初有小成,天下未得,便滿心想著要衣錦還鄉(xiāng),威風八面。
從這個維度來看,盡管項羽也有對部下慈悲仁愛的一面,而且驍勇冠絕當時,但作為一個領(lǐng)導者,卻終究是匹夫之勇,婦人之仁,與對手的境界、格局相去甚遠。毛澤東便曾評價劉邦為“封建皇帝里邊最厲害的一個”,而對項羽則是“不可沽名學霸王”。
劉邦的厲害,便是厲害在“空”上。能做到這個字,便能不為自我和外物所拘,不為傲慢與偏見所誤,本色示人,知人善任,從善如流,順勢而為。
劉項兩人都曾看到過秦始皇的威儀無量,一個當時感慨:大丈夫當如是耳,一個從此誓言:彼可取而代之。由此,拉開了一個爭雄時代的大幕。
楚河漢界、漢風楚雨這一段歲月,當為中國數(shù)千年歷史的華彩篇章中,最為恢弘多彩的段落之一。如今,暗淡了刀光劍影,遠去了鼓角錚鳴,劉項作為兩大對立陣營領(lǐng)導者的成敗得失,永遠值得后人探求思索。
盡管“原來劉項不讀書”,但這兩位人杰作為人格史與創(chuàng)業(yè)史上的獨特標本,卻無疑會成為后人永遠能汲取營養(yǎng)與啟示的活教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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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侯俊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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